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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日,上學日,是妳第一次離開家裡去學校念書,我早已替彼此做了分離焦慮的心理建設。

 

前一天晚上,親自帶著妳整理上學用的背包、碗、水壺等物品,並一一替這些屬於自己的東西貼上姓名貼紙,囑咐你得好好管理它們,希望你成為一個有秩序的孩子。接著,我拿出家長座談會時,老師給的手冊,翻開第一頁,為你朗讀題為「校長給小朋友的一封信」,內容是這樣的:

 

親愛的小朋友,你好!

 

   歡迎你加入這個大家庭,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幼兒園的學生了!

 

   希望你每天能夠早睡早起,8點30分以前準時到學校上課。在學校,要認真的跟著老師學習,友愛同學;在家裡,要聽父母的話,友愛兄弟姊妹。

 

   記得每天按時完成功課,幫忙做家事;睡前能自己整理書包,做個負責任的好孩子。

 

   校長和老師們都很喜歡小朋友,也很高興見到你!恭喜你長大了!也祝福你有個快樂的學校生活!

 

大概在唸到第二段時,我的喉嚨竟然開始僵住,隔一行,你便開始察覺到我的異色,最後,我告訴你,我要哭了,但勉強忍著撐住場面,你問我是不是難過,我說:不是難過,是高興你長大了,要上學了!」我們整整膩在一起五年多的光景啊!女兒。

 

上學日的清晨五點,你帶著一絲睡意在我懷中醒來,說想現在就趕快去學校,所謂的分離焦慮症,似乎沒有在你的身上看到一毫米的表現,也或許,你有著初生之犢的勇氣哪!

 

在教室裡,你更像一隻雀躍的小鳥,這邊逛逛、那裏玩玩,我抱了你,告訴你「下課後會準時來接你」,你的表現讓我放心極了,我明白你可以安然的在學校裡度過沒有媽媽的一天,而爸爸,顯然就焦慮多了,捨不得離開學校的,是他!

 

為了幫助弟弟也習慣沒有你陪伴玩耍的時刻,我帶他去運動,在大太陽底下讓汗水無止盡的流,就這樣,我們四個人走過了第一個快樂上學日,我有些納悶,專家口中所謂的分離焦慮症,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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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你的表情中,我看見一種追尋夢想的自信,倘若真是如此,我會永遠都鼓勵你去追逐,只因我也曾是這樣的少女;然而,我卻是第一次作為孩子的母親,亦因如此,逐漸品嚐到那一道難以言喻、甜中帶酸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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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當年理直氣壯的與父親爭取外宿時的模樣,爸爸僅回我一句:女大不中留!可知他心裡迴繞的是什麼樣的情緒!

 

上學第二天,依照約定帶著弟弟去學校接妳,老師一見我,便親切的告訴我:你今天在學校午睡時,因為想媽媽哭了,其他大致上都很好。我倒覺得有一點高興,你還是惦著媽媽的,至少,你在哭以前,還提醒自己先深呼吸一下,真的太想我了,才掉下眼淚。

 

回家後,你要我幫你請一天假,而我跟你都明白,你需要面對的問題是「不想睡覺」。我們其實早溝通過,不想睡就別勉強自己,只要安靜的躺在地板上,讓身體休息一下就好,然而,你總還是有需要學習的功課吧!

 

我告訴你:「媽媽當然可以幫你請假,但是如果你的問題是不想睡覺,那後天呢?在大後天呢?你還是得面對不想午睡的問題,如果我們隨便就請假的話,那我們就沒有辦法把上學的事情做好,不如就不要上學了,況且,你這兩天交到的朋友可能會有一點失望喔!」

 

忽然,我想到一個辦法,打開抽屜後,拿出一張去年沒使用過的卡片,寫上了想對你說的話,然後,我說:「這是一張特別的魔法卡片,當你在學校想媽媽的時候,可以請老師念給你聽,它會給你幫助!」接著,我拉著你跟弟弟的手,一起抓緊這張卡片,念了一串「媽媽魔法咒語」,便請你把它收到書包裡,我慶幸著,你那純淨的心田還願意接受我這個唬人的把戲。(卡片裡的內容沒太特別,我只是寫著『I Love You. 我知道你可以克服問題,如果想媽媽,可以哭一點點沒關係,再玩一下下,媽媽就會來接你了』,希望可以發揮一點作用。)

 

爸爸呢,也想了一個鼓勵你上學的辦法,他拿出今天剛印好的行事曆,要你在9月已經過了2天的方格裡,畫上兩個XX,他說:整個月份如果全部畫滿XX,就是全勤獎,要帶你去挑一個禮物。

 

於是,你帶著我們給的勇氣,安然的上床睡覺,沒有再提過要替你請假的事。

反倒是弟弟,為了給他的心裡也開一扇窗,我問他,如果很想姊姊,就把媽媽抱得好緊,如果只有一點點想,就只抱一點點緊,從這男孩的肢體動作得知,他好想姊姊哪!

 

原來,分離焦慮找上了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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