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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在臉書上看見過一則鼓舞著寫作者的留言,「對於一本好書,應當是能夠啟發人去尋找答案的」。沒錯,在閱畢大江大海一九四九之後,一股重新認識過往的衝動就這麼蠢蠢欲動的蟄伏在一線之間。

 

在黃沙滾滾,天色灰絕的一九四九年,哈克這個20歲的青年,不會知道在隔年國民政府接收台灣之後,自己會被徵召成為為反攻大陸而編列的第一屆幹部班一員,那如果早知道呢?哈克會不會跟永和的永在一樣,躲到深山林去以逃避當時軍隊的「抓人」呢?

 

二零一二年,他躺在客廳的二人座沙發上,眉宇間流露的哀傷氣息,在我打開門的霎那就已經聞到,但我用熱情的呼喊掩飾著被染上的沈重,隨意找了一張矮凳坐到哈克身旁,想要對過去那個英勇十足的他多些瞭解,趁…他還能夠說話,我跟無情的時間賽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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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平淡了以後,似乎越來越能瞭解人為何到了一個年紀,總是一股腦的「話當年」,於生理上,壅塞的腦容量已經很難再填入所謂的「新知」,於心理上,那些由青春帶來的快樂宛如效期是一輩子的營養劑,尤其在行動不便的人身上簡直就像是超強的…威而剛…來證明自己「曾經」的能力般。

 

於是,我開始探索那些屬於老舊時光的往事,藉著一來一往像聊天一樣的問答,我看見了哈克眼中殘存的一丁點快樂,我看見了過去的歷史汨汨溢出,尤其,對於像我這樣於1970年代以後出生的孩子,總算是有機會伸出手來碰觸著那個一直以來都不曾在乎然而卻真實發生過的故事。

 

 

幾個月前,終於購入《大江大海一九四九》一書,在陪伴小孩的空檔,利用瑣碎時間堆積出來的閱讀之後,我有幸能更真切的瞭解阿公那個年代發生的事,那些曾經在孩提時代就入耳的線索,諸如:躲避空襲、二戰期間僅以蕃薯粥果腹、日治時期先生的嚴格教育(「先生」按:老師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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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開始對台灣人口中所謂的「外省仔」、「老胡仔」有了不一樣的認識,甭看那些蔣介石時代的軍團踏入台灣土地之時有多麼殘敗,說穿了,這些被時代逼迫硬上了戰場的老兵們,也只是個失去家園、永別了父母、被歷史遺棄了的戰爭孤兒,與育幼院裡的孩子又有何異呢?當再次於公車上見到步履蹣跚、操著濃濃鄉音的老先生們,我的眼裡多了一些憐憫,多了一些嘆息。

 

 

那麼,永在,這個生於一九二三,曾經被日本人洗過腦的小伙子呢?

如果,在二戰期間日人因僵於戰局而開始大量徵收台籍青年作為軍夫、軍犬,永豊若沒有逃過軍隊親臨家中的「徵召」呢?

 

那麼,他可能早就在日本戰敗之際被公審判刑,最後可能在靖國神社為數不少的其中一個牌位上頭看見他的名字。

 

然後,在二零零一年的冬天,我遇見的那個具有正義感與責任心的人,就不會是霍爾了。

 

 

《大江大海一九四九》刺激我去瞭解的雖是上兩代的歷史,真正讓人想破頭的卻是「我為什麼是我」這個複雜得多的問題。

 

也許,三十年後的今天,我的孩子終於會對他們的母親感覺到興趣,我也衷心的希望屆時還有能力為他們講述關於母親的故事,那些關於逝去了的青春。

 

你呢?你的青春是什麼模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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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zou 安佐的媽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