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是給孩子最好的禮物

(▲台東。椰子海岸民宿的客房陽台)

最近的你們，總爭論著渺小世界裡的重要議題，例如：要按照誰的規矩遊戲、誰必須先說抱歉、誰要先洗澡…，而我，應該高興的是，你們已經擁有了各自的獨特意志，你們不是媽媽小時候那款凡事都怕得罪大人的乖乖牌。

這個晚上，地球仍舊是依循著既定軌跡運行著，兩張小嘴兒為了「誰可以跟媽媽睡」以及「該依照誰的方式躺在同一張床上」分別發功，我大概厭倦了以往被挑動著的老套情緒，亦或許是從泰戈爾的《新月》中得到救贖，此時喋喋不休的孩子，透過詩句的路徑轉映到我的心海，顯得真實得可愛，我又如何繼續回報以煩躁與怒視呢？

以下選自◎泰戈爾《新月》 (Link) --- 毀謗

為什麼你眼中有那些淚水，我的孩子？

從中正紀念堂上車的22號公車上，我們遇到了許多的好心人，急著把自己臀下溫熱的座位讓給我們，距離司機最遠的那個角落，是安妮與佐弟選擇暫時停歇且擁有最佳視野的好位置，隔著走道的那邊是兩個像是感情要好的姊妹(或者說好朋友)，在互相依偎的美好時光中，不時給了你們一些關切的餘光，媽媽想「大概覺得你們天真無邪得可愛吧！」

在你們的對面、媽媽的身旁坐了一位帶著口罩，頭髮有些花白的太太，於公車駛過了五六個站牌後忍不住向我攀談，太太說：「小姐，請問這兩個孩子都是妳的嗎？」媽媽點點頭，回答了聲「是」。

太太接著說：「他們好可愛啊！」

媽媽回：「謝謝啊！」

在幾句繞著你們的話題之後，太太把手伸向腰前的購物袋，媽媽彷彿有預知能力般的想像下一秒鐘她會拿出兩顆糖果，兩秒鐘後證實確實我具備這樣的讀心術，揚起的嘴角從口罩的內側忽然間透了出來，太太首先把這顆糖遞往姊姊的眼前，孩子看了我一眼，用禮貌的笑容外加搖晃著的頭拒絕了太太，但是太太相當堅持，鄰座的我更是要太太不要給孩子糖果，我說：「你不要給他們，我跟他們說過，不可以隨便拿人家東西，姊姊不敢拿的！」

當安妮的發育進入了性蕾期後，對於別人有的而他卻沒有的東西(包括：媽媽屁股上的毛與弟弟的雞雞)，除了好奇以外，經常用一連串的「為什麼」來提出疑問？

尤其在母子三人一同享受愉悅的沐浴時光，彼此的坦誠相見簡直就像是在上人體構造課程，最近，安妮口中的「為什麼」更集中火力在弟弟的雞雞這個問題上。

而弟弟的回答經常令人噴飯，媽媽則總是以旁觀者的姿態靜靜的聆聽這句句的童言童語。

諸如：

安妮：「弟弟，你的雞雞是帥的，但是小小的。」

昨日夜裡才為了餵奶疼痛而感到焦慮不已，想不到方才的午睡孩子們竟給了我這樣意外的驚喜，也許是一種成長的訊息吧！

弟弟所有的言行舉止仍舊是複製姊姊。

在牙齒潔淨後，安妮立刻跳到床上並蓋起了棉被，隨即要我幫她用新購入的可愛牙線棒幫她剔牙，媽媽於是假裝自己是兒童牙醫，小心翼翼樣的幫姐弟兩人檢查每一個牙齒縫隙。

由媽媽與孩子們相處的默契感應，應該可以利用他們此刻穩定的心情做一些助眠儀式，我靈機一動，要孩子等我幾秒鐘，我到客廳為他們挑了三本會「變魔法」的書籍。

當我回到房間，兩雙瞪大又充滿期待的眼睛正對著我看，媽媽決定以「小兔彼得的故事」作為領頭，並將自己化身為劇中人物，一會兒扮演著兔媽媽的溫柔叮嚀，一會兒又變成被麥先生追趕著的彼得兔，隨著故事的延續又是往孩子的眼前揮一揮魔法棒，要他們記得閉上眼睛聆聽，最後，在讓姐弟身歷其境如書裡生病的彼得服了藥後，靜謐的躺在床上休息。

安妮開始在意起自己的外表了，像個小女生似的，對造型有了不同以往的期待。

例如：

看著我坐在化妝台前，會湊過來打量化妝櫃裡的彩妝與工具。

看見2歲時自己的照片，告訴我：「我想要剪那樣子的瀏海」。

而隨時肅立著準備接收來自四面八方訊息的一對耳朵，大腦存取了「明天爸爸與弟弟要去剪髮的訊息」，小嘴兒立刻傳達「我也要剪瀏海」這樣的要求，媽媽於是決定完成小女孩的夢想。

媽媽開始捨不得你們長大了。

好快，姊姊你的嬰兒肥消失了，從背影看你，著實是一個迷你版的少女，只是肚子大了點。

弟弟啊！你也越來越有意見了，最近你將過去從我們身上學到的行為，爆炸性的從你口中、身體中、動作中一個一個的展現出來，甚至，還會大聲的跟姊姊生氣呢！

事實上，媽媽已經開始做好你們有朝一日必將展翅高飛的準備，希望那個時候的我們都會因為擁有共同生活的回憶，不孤單生活在屬於自己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