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是給孩子最好的禮物

教育廣播電台的玉慧姊問我：「是怎麼讓自己保持愉悅的呢？」

玉慧姊是過來人，在他的面前滔滔不絕的發表自己保持快樂的做法，有如小兵遇見大將軍那樣的不足稱奇。為了在節目中能夠盡所能地分享實際上的做法，亦在前幾天整理了幾個重點，讓有機會收聽到節目播出的聽眾朋友們也試試看，當然這一切的背後，都源自於一個容易滿足的心。

(聽重播可以按這裡的連結：mms://203.64.188.76/教育好夥伴/教育好夥伴201505230900010.asf)

全職媽媽的世界不大，卻也因為作為一個母親，生活的方式簡化了許多，當然，思考的線路早在懷孕的那一年開始就短路了好幾條，然而，獲得快樂的途徑是顯而易見的單純，甚至，也不需要花費太多金錢，可能是孩子的甜言蜜語，可能是衝突過後想要改變的決心，可能是學校牆邊盛開的杜鵑花，可能是孩子猛然躍進的閱讀能力…，我在想，如果安妮、佐弟沒有來當我的小孩，我有機會從生命的無常中獲得這一丁點的幸福嗎？這些藏匿在日常生活中的滿足與快樂，是不是就會一直被牢靠的鎖在保險箱裡？我，會不會因此而感到盲目？

這個星期天，我們沒有太多的計畫，只有一場「參加爸爸同學會」的既定行程，活動結束之後，四個人在移動的車子裡，憑藉著腦中對這城市的稀薄印象，討論「接下來要去哪裡」？

如果說，有一種儀式可以向繁亂的心情道別，在我所存在的星球中那鐵定是讓剪刀、髮捲等工具往那幾乎快糾結的三千髮絲上頭繞行一圈，幾個鐘頭後那個裡外都像是新的我，會帶著一股貫徹全身的飄揚心情，自以為是電影明星般的走出髮廊，每一個街頭上與我的眼神連上的陌生臉孔，都把一種其實是虛假的東西拱得高高的，那個東西叫做「自信」，花幾千塊大洋買一個自信，我願意啊！尤其當那無情的歲月一步步地帶走青春，這個被奉行多年的儀式更是過年除舊佈新千萬少不得的重要工作啊！

向行程滿檔的霍爾敲定了一個他可以「代班」的時間，我的家、我的孩子找到了暫時可以照顧他們的臨時保母，而我相信霍爾是可以勝任這一份工作的，他不也兼職了將近五年的光景嗎？於是，穿起了潮流款的鉚釘短靴，刷上了據說可以濃密五倍的大眼睫毛膏，在除夕的倒數15個小時，我走進忠孝東路的巷子，抱著期待的心情想要把那滿頭雜亂到一個極致的頑固髮絲們修理一下，而，日劇半澤直樹妻的亮麗短髮正是心目中想要變成的樣子，看著下載來的圖片，不知不覺就這麼幻想著…嗯！那張臉是湊在自己頸部以上(哈哈，每一次換造型都會這樣自我催眠，大概也是為什麼進髮廊會讓人情緒雀躍的原因之一吧！)

設計師Simon表弟說：「可以啊！這髮型蠻適合你的。」彷彿就是一句帶有療效的心理治療劑，幾張鈔票甘願的掏出來跟奉獻時間比起來倒也不是那麼的咬牙切齒，接下來的十個鐘頭，我好像在那一張原本還有些柔軟的黑色沙發上坐到海枯石爛約莫有一世紀那麼久，好不容易才看見鏡中那個不一樣的自己，美麗，也是要付出代價的啊！

玩手機、看報紙、翻翻米果的「13年沒上班卻沒餓死的秘密」、轉電視遙控器，然後不知道又重複了幾次這樣的動作，霍爾傳來一則Line的訊息，閉著眼睛都知道他準備要報告孩子們今日的狀況，而你知道當了媽的人好像太習慣跟孩子膩在一起，而有一種誤以為我們就是孩子的唯一那種自我感覺良好，看了叮咚一聲的那幾串文字，差一點沒從椅子上跌下來，它們當時是這副模樣透過瞳孔烙印在腦中的：

「老婆，你女兒說『媽媽不在，我們好幸福喔！』，你兒子說『媽媽不在，我們好快樂喔！』昏倒…」然後，又傳來幾張孩子們大口大口的吃著外帶義大利麵的照片，天啊，這位代班的保母您是想要探測一個作為母親的情緒商數是嘛？盯著螢幕上這幾撇黑色毛毛蟲，依循著人類自我防衛的心理，打回了幾個字，我說：「明明吃飯的時候你比較兇啊！昏倒」然後，一幕幕沒有聲音的內心戲就在橫膈膜以上胸肋骨以下的最佳舞台熱烈的上演了。

縱使在這個時代所謂的「親密育兒法」受到許多家庭的重視，每回當媽媽們或者長輩發現Lucas弟弟至今仍依賴著吸吮母乳才能入眠，臉上總浮現無數個「驚嘆號」並尾隨著更多的「問號」。

我呢～在經歷過安妮姊姊斷奶的階段後，其實並不怎麼在意他們的眼光，而支持我採行自然離乳的中心思想，正是母親與孩子賴以維生的「愛的能量」。

安妮即將屆滿四歲，至今，那個10個月大女嬰在那一個夜裡淒厲的哭聲與猙獰的表情偶爾仍清晰的倒映於我眼前，「強迫式的斷奶」是我作為母親以來最懊悔的一個決定了，它化做一道陰影，大部分的時間安靜的蟄伏在身體裡某個角落，興奮期就顯露出隱藏的尖刺，黯黯的往我的心頭磨蹭，我多麼的想要彌補些什麼啊！

弟弟的確是幸運的。他擁有母乳的時間，比安妮多了至少17個月，性格呢？或許也因此而更顯得穩定。

一開始接到霍爾的同學，現常任超視「請你跟我這樣過」節目兒童發展專家王宏哲老師的邀請，到電視台錄影，討論關於「孩子好動」的這個議題，因為老同學的面子大，加上Enzou半年來努力在經營孩子教養的部落格，以重視教養、重視孩子的成長為部落格的主要撰文方向，希望藉著這樣的機會，與更多家長一同陪伴孩子的成長，於是，一口氣就前往赴約。

 很多朋友都對於我目前走不出去的日子無法想像，實在是安妮姊姊才三歲，路卡弟弟也不過一歲多，霍爾爸爸平日又忙於工作，要我一個媽媽帶兩個孩子出去鬼混，寧願選擇關在家裡，唸唸繪本、看看電視、唱唱歌、跳跳舞、煮煮粥跟義大利麵，至少腦神經跟體力可以保存多一點年輕細胞，只是…朋友少了點，視野窄了些。

 因此，當宏哲叔叔給了媽媽這個機會，打從內心一個真心的聲音就輕輕的敲了下位於上方的腦袋，給我下了一個指令，「抓住它！珍惜它！」與霍爾商量後，他義不容辭全力支持我，走出去吧！錄影當天更是全程陪伴我，還善盡父責搞定兩個頑皮的小傢伙。

到了攝影棚，安妮一看到YOYO man跟他的妹妹，心情好到用「跳」的，一路從電梯口跳到大玩偶面前，這應該是許多孩子的偶像吧！(呵呵呵)

安妮也交到一個新朋友喔！一個下午你一個玩具，我一口餅乾，玩得很開心喔！雖然沒有去上幼稚園，這樣難得的交友機會，孩子似乎也顯得特別珍惜，順便練習一下社交禮儀。

生病，對孩子而言，折磨的是身體的不適，對身為全職媽媽的我來說，承受的是體力的負荷與心裡的煎熬。

兩個孩子服用了一天多的藥量，今天的狀況似乎好轉，至少鼻涕不像昨日這麼的「共共勞」了，正因如此，我忽略了病中的幼小心靈仍舊是需要被強烈關愛與照顧的。

中午幫弟弟洗完澡後，貼心的公公接手抱著他搖啊搖，不下時間又進入沉沉夢鄉。喊著安妮要輪到她洗澡了，一開始的反抗我也不以為意，一直以來對於洗澡她總是想要拖延，但沒想到今日的狀況會這麼的離譜。感冒病毒帶給她的影響，超乎我想像的巨大。

當我開始幫她卸下辮子上的髮束，她開始放大聲量，說「不要不要！」接著抖動著小手要將掉落在桌上的髮束套回去髮上(顯然是套不上去)，於是我幫了她一個忙，將頭髮重新扎起，雖然一下又鬆落。我想，那麼就直接脫衣服吧！脫了衣服總得進到浴室了吧！出乎意料的，安妮的情緒更加失去控制了，急著將被我脫下的衣袖套回去，在好說歹說都無法發揮效用的情況下，當下只好抱起她直接往浴室走，開始用溫熱的毛巾幫她擦去糊了滿臉的鼻涕與髒污，有點阻礙但還是完成了。她開始死命的抵抗，每次舀起一杯水往髮上沖，她臉上不從卻又奈何的表情像針一樣一點一點刺著我的心房，「我這是何苦呢？」「早知道她會這麼的情緒失控，剛剛就不要強迫她洗澡就好了嘛！」這還不是最糟的，當我硬是把安妮身上穿的衣服全部剝除，真的，得用「剝除」這不堪的字眼來形容當下的粗魯動作，也只有強力剝除，才能將女兒身上早已被水淋濕的衣服給重新換上。此時，她的情緒幾乎快要到達臨界點。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完成了淋浴後，心想，終於洗好了，可以準備穿衣服睡覺了，真正讓我傷心難過的事情才正要發生，安妮怎麼也不讓我幫她穿上衣服，套上一邊袖子，她就把袖子脫掉，躺在床上就算踢傷了我也不在乎，就是不肯穿上尿布，按下吹風機的on 鍵之後，她居然躲到書桌旁最角落最擁擠的平台上，蜷縮在滿是電線與小家具的邊桌上頭，緊張的我迅速抽掉電線插座，免得她不小心被電到，只要我說什麼，他立即以「不要」向我做最劇烈的反抗，嘶喊的聲音驚動了在客廳抱著早入睡的弟弟的公公，公公當機立斷，我們換手，我抱了弟弟回到臥房躺平睡覺，由公公來跟安妮說道裡，不到30秒鐘，仍舊無法讓女兒順從，於是，我回到公公房裡，我跟安妮說，「好，不想穿，那就不要穿，但請妳冷靜下來！」一旁的公公擔心女兒著涼，一直央我給安妮包條浴巾，就是這樣的強迫行為讓安妮失控，我跟公公說，「沒關係，不穿，讓她先冷靜下來」，不稍半晌，她自己覺得冷，跟我說，「我要穿衣服！」我想機會來了，趕快幫她穿上衣服後，陪在她身旁，直到她完全冷靜下來，結束了這一場胡鬧。可憐的我病中的孩子啊！媽媽好心疼。